严损之,华州华阴人。叔父方嶷,景云中户部郎中。严挺之母弟,严武叔父。兄、侄俱为国器名臣,故损之声名为兄侄所掩,名迹难显,史书少载。唯见之于《资治通鉴》和《旧唐书》中,李林甫阴阻启用严挺之一事:
上又尝问林甫以“严挺之今安在?是人亦可用。”挺之时为绛州刺史。林甫退,召挺之弟损之,谕以“上待尊兄意甚厚,盍为见上之策,奏称风疾,求还京师就医。”挺之从之。林甫以其奏白上云:“挺之衰老得风疾,宜且授以散秩,使便医药。”上叹吒久之;夏,四月,壬寅,以为詹事,又以汴州刺史、河南采访使齐澣为少詹事,皆员外同正,于东京养疾。澣亦朝廷宿望,故并忌之。
损之从兄严安之亦有吏能,其事散见于《云溪友议》《封氏闻见记》《逸史》等。
观《全唐文》中独孤及所撰《唐故银青光禄大夫太子左庶子严公墓志铭》,记载甚详。
皇唐太子左庶子河内县子冯翊严公讳损之,故都督洮州诸军事洮州刺史协之孙,赠太常少卿方约季子,中书侍郎挺之母弟。家之庆,天之休,锺於公躬,故其德备。少仕昌世,遇权臣恶直官,不登三台。晚值多难,安贞不竞,故位不过郡守宫尹。前後佐两卫,参四府,领二县,典七州,再入石渠,三升龙楼,凡处任十八,享年七十六。未尝以利苟合,违道从欲,用之则行,见机不俟,动静允迪,劳谦有光。广德二年六月二十五日,终於襄阳。是岁八月,权窆楚山西原。冢子曰式,官至江陵少尹,不幸道夭。仲子曰士元,由殿中侍御史为尚书虞部员外郎。少子曰士良,领秘书著作郎。悉能裕父蛊、懿文德、取公器,他日独立。训所至也,大历三年岁在戊申五月二十九日,返葬洛阳先茔,礼之至也。宗人故太常卿向,尝状公往行,贻诸有司,谓公外宽内刚,廉正笃敬,温而不厉,直而不讦,学究原本,行有枝叶。故其适道求友,莅职任事,其实,不居其华。初公宰汜水也,以庄明慈惠为政,汜水人不敢欺,而户口增倍,狱讼衰止。御史中丞萧隐之以状闻,公是以有著作郎之拜。其後历太原、上谷、弋阳、馀杭、丹阳,虽风俗殊异,治效如一,不曰才乎?公在清池,会安禄山与当国者交恶。公曰:“难作矣!遂移疾请告,奸党恶之,是以有弋阳之贬。贬之明年,河北为戎,不曰智乎?涉患难不辱身,践禄位不徇名,居义处顺,动罔违吉,不曰贞乎?呜呼!荣问素业,与时皆逝,可称也,而不可追也。今采其实录,刻石示後,盖欲报罔极者之志也。其辞曰:
君子之道,容民畜众。公宰二邑,二邑无讼。与国共理,惟二千石。公七剖符,七著成绩。乃师国子,司成望苑。考艺较德,以弼三善。中和其心,正直是践。道亚羽翼,名掩春华。忠以事君,孝施於家。粲粲令子,鲜侔晨葩。若何不吊?盛德既丧。音徽永沫,士友孤望。千载九原,游者凄怆。
由墓志可知,损之立廊庙、典州郡,所历皆有异绩。
严损之历并、沧、恒、易、润等州刺吏。天宝元年任余杭郡太守,天宝十三年弋阳太守(天宝元年,州改称为郡,刺史易为太守。光州更名弋阳郡)。
其兄严挺之,少好学,举进士。开元中,官终太子詹事。工书,开元二十三年(七三五)制加皇子荣王已下官爵,尝与张九龄等十三人各写告身以进,玄宗大悦。曾任尚书左丞,出为洛州刺史,徙绛州。挺之素重交结,有许与,凡旧交先殁者,厚抚其妻子,凡嫁孤女数十人,时人重之。后为李林甫所挤,言其老病,乃授员外詹事,令诣东京就医。郁郁成疾,自为墓志,与浮屠惠义善,卒葬其塔左。
其子侄严武,读书不甚究其义,以荫调太原府参军事,累迁殿中侍御史。从玄宗入蜀,擢谏议大夫。至德初,赴肃宗行在,房管以其名臣子,荐为给事中。已收长安,拜京兆少尹。坐管事贬巴州刺史。久之,迁东川节度使。上皇合剑南为一道,擢武成都尹、剑南节度使。还,拜京兆尹,为二圣山陵桥道使,封郑国公。迁黄门侍郎。与元载厚相结,求宰相不遂,复节度剑南。破吐籓七万众于当狗城,遂收盐川。加检校吏部尚书。
武在蜀颇放肆,慢倨不为礼。最厚杜甫,然欲杀甫数矣。李白为《蜀道难》者,乃为房与杜危之也。永泰初卒,母哭,且曰:“而今而后,吾知免为官婢矣。”年四十,赠尚书左仆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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